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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5-07-02 00:40:07
第一集 名扬京城: 第二十八章 如心迷情 公主伤别
皇上离开后,众人起来,院子中间多了一匹满身花斑如豹的高大骏马,正是皇上赐给沈岩的御马豹花骢。沈岩迈步过去,跨上战马,马高人俊,看在眼里,把冷如心和碧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离开了冷大人家,大家高高兴兴回到家中,三女掏出皇上赐给的东西,叽叽喳喳评论一番,说个不停。
“咦,影儿姐姐,你这对手镯上怎么没有皇上御笔?”阿娇突然发现千叶影儿的玉镯上没有任何字,奇怪地问道。
千叶影儿当然知道原因,淡淡一笑:“影儿可没有两位妹妹救驾那么劳苦功高,当然就没有御笔了。”
别玉寒一把将千叶影儿搂在怀中:“虽然没有御笔,却有御婚,你们都听到的,皇上亲自赐婚的。可惜你们两个没有被赐婚,我只好娶影儿一人了。”
“你敢!”“放屁!”阿娇和杜隽一个叉腰,一个挥拳。
刚把别玉寒的剑和萧卸下放到床前柜子上的明镜、如月捂嘴而乐。
千叶影儿心中感激,一只玉手在别玉寒的后腰轻轻捏了捏,头靠到心上人的怀里。
“别着急温柔,说,在梦如烟那里怎么着了?”
“有没有干坏事?”别玉寒刚抱着千叶影儿想闹闹,杜隽和阿娇围上来,叽叽喳喳审问起来。
“别提了,差点儿没给你们带回一姊妹。”
“那怎么没带来?”千叶影儿笑问道。
“也许是她太主动了,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反倒被天下第一名妓给吓回来了。”将在听春楼里发生的事不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梦如烟要让他给她梳栊呢。
“姓梦的真不要脸。”梳栊,就是初入风尘女子看上哪位客人,让其破处的意思,阿娇未听表哥讲完,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往人家身上扑的。”
别玉寒看了她一眼,阿娇想起自己从南京一路追来和路上所做的事,比梦如烟还要那个,脸立刻红了:“看什么看!”拿起枕头摔向表哥。
“影儿,我别玉寒虽然好色,却向来在女士面前温文尔雅、进退有据,谁知今晚却发呆犯傻,一下子找不到北,真是丢人显眼透了。”一脸的沮丧。
“是不是就象那日在听春楼的大胡子,看到梦如烟后大张着嘴,口水一柱线似地滴向地上?”阿娇笑嘻嘻地损他。
“或者如同大胡子身旁的同伴,手颤抖的青筋暴露,握不住刀?”杜隽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光流口水、手发抖,还坚硬如铁呢,你们俩摸摸。”别玉寒气得伸手要抓她们,两人骂着讨厌向一旁逃开。
千叶影儿抓住了他那支手:“你肯定你当时无法控制自己?”
“简直就是灵魂出窍,如不是听到三声更响,魂还回不来呢。所以我才不敢马上答应为她梳栊,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苦了你们。”
千叶影儿望着窗外,怔怔地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别玉寒以为千叶影儿不信他刚说的话。
“弹奏出那样的曲子说明她身处青楼却有青云之志,倒也无可厚非,自古多少青楼女子不甘命运的安排,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世俗斗,有些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得到一个好归宿。”千叶影儿仍是怔怔望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可能将寒兄迷成这样,难道她会媚术?”
“媚术?”别玉寒大吃一惊。
“身处青楼,为了赚钱,妈咪常常教一些能迷住男人的妩媚之术,轻佻微逗、眉目传情,让男人多掏些钱。但梦如烟竟能将寒兄这样武功深厚之人给迷惑住,显然并非一般用于青楼里的妩媚之术。”
“哼!别某最恨女人用媚术、药啊什么的鬼法子迷惑男人。”别玉寒的脸立刻面罩寒霜,因为甄如玉利用春药让自己失去童身是自己心中的痛。
知道勾起别玉寒因甄如玉对他用淫药的恨事,千叶影儿笑道:“也许梦姑娘根本不懂什么媚术,只是你自己为色所迷罢了,别忘了你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啊。”
“对啊,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怎么凭空将到手的第一小美羊给放跑了,没办法,只好拿第五小美羊来填填肚子了。”说着反手要抓千叶影儿握着自己的那支纤手。
千叶影儿一甩手,从床上站起来,扭着细腰走向门口:“我找明镜、如月她们睡去。”自从皇上赠镯指婚,千叶影儿反而不好意思同她们瞎混。
“楚中多细腰啊,你们看看影儿那小腰。”别玉寒盯着千叶影儿细腰丰臀的阿娜背影,咂把咂把嘴,两眼放光。
“可惜啊,看得碰不得。”阿娇趁机敲边鼓。
“影儿姐真能把好最后一道关。”杜隽羡慕道。
“所以明儿一早我就禀告皇上,让她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攻不进来。”别玉寒格格笑道。
“讨厌。”走到门口的千叶影儿回头啐了她们,娇羞地跑了出去。
“小姐,你说二品该是多大的官?”明镜问刚刚躺在她们二人中间的千叶影儿。
“王侯之下最大的是冷大人那样的一品,你说有多大?”千叶影儿反问道。
“那当然比那个死肥猪武昌府侍郎要大吧?”如月望着房顶,想着武昌侍郎余德怀的大豪宅。
千叶影儿扑哧笑出了声:“余胖子也就勉强是个从四品罢了。”
“那么大?”明镜腾地坐起来:“那他怎么不要,真傻!难道他要封侯?”
“谁像你们没见过世面?寒兄仙风道骨,视功名如粪土浮云。”千叶影儿笑她们。
明镜一厥嘴:“仙风道骨?那他还要娶这么多老婆?”
“我是说仙风道骨,又不是说他是和尚、道士。”千叶影儿脸一红,要拧她。
明镜赶紧一扭小细腰,躺下搂住千叶影儿的脖子:“小姐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了?太好了,自从小姐见了姑爷,就再没像现在这样三个人躺在一起了。”
“什么姑爷、姑爷的,你家小姐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千叶影儿训斥明镜,脸却发烫,好在黑夜里看不见。
“真的?”明镜叫了起来,刚躺下就一屁股坐起,马上又摇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听了两个丫头的胡搅蛮缠,千叶影儿暗骂自己哪根筋不对,偏偏要跑这里寻烦恼,自讨麻烦。
“我知道了。”如月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你又知道什么了?”千叶影儿被弄得莫明其妙。
如月伸出手指,点了点隔壁:“准是顶不住姑爷的攻势,跑过来躲起来了。”
千叶影儿脸上更烫,正要开口反驳,别玉寒的狼嚎声清晰地自隔壁传来,伴随的是阿娇和杜隽细声细气、如迷如醉的呻吟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配在一起组成了一曲让人销魂失魄的音乐。千叶影儿心里暗骂三人就知享乐,一点也不顾虑影响,想开口让二女捂上耳朵,却见明镜痴痴地望着那堵墙,两眼闪出在黑暗里也能看到的满是崇拜的目光。
半晌,迸出一句:“姑爷真有劲儿!”
千叶影儿差点儿晕了过去。
等到阿娇、杜隽疲惫而满足地入了梦乡,别玉寒悄悄披上外衣,为二女揠好被子后,来到院子里外巡视一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敢再大意,害怕阴妖等来找自己报仇。
刚巡视完,准备回屋,看到一人自后墙翻身而入,身法轻捷麻利,却是沈岩。
“站住,你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不走前门翻后墙,准是去做贼了吧。快讲讲和冷姑娘怎么样了?”大家明日离开京城,别玉寒知道沈岩去和冷如心告别去了。
“滚你的,你才做贼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老子和冷姑娘是始于情,止乎礼。”
“你天天抱把破剑,怎么做起读书人的酸事来了?”
“你他妈的光读书不做人事,老子帮你做做,积点阴德。”
“那我倒谢谢你了。你小子加把劲儿。一个女婿半个儿,成了当朝冷大人的女婿,你就可像苗胖子、李衙内他们一样风光了。下次去听春楼你请客啊。”
看到沈岩气呼呼的样子,一咧嘴:“生什么气?我这是为你好。别老半生不熟的,要趁热打铁,生米做成熟饭。”
“滚你妈的吧,你和影儿热水里滚那么多回了,做成熟饭了吗?”别玉寒还没反应过来,沈岩已经窜回自己的屋子。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对男女之事洞若观火了?不对,准是从碧儿那里知道的。碧儿天天和明镜、如月呆在一起,啥不知道?”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影儿不破关的,这不是丢天下第一大淫贼的人吗?
后悔莫及啊!别玉寒摇摇头,回到屋子里,拿出崇祯皇帝送给自己的小册子,来到烛前,翻开了读起来。
原来沈岩想到明日就要离京,在冷家吃饭时又没有机会和冷如心单独谈话的机会,回来后便偷偷溜了出去。
冷府虽然有武功高手把守,但却难不到沈岩这样的顶级高手,自后花园越墙而入,摸到了冷如心得闺房,轻轻敲了敲窗户:“如心,是我,沈岩。”
再说冷如心因为别玉寒沈岩他们要离京,舍不得沈岩而闷闷不乐,回来后将婆婆丫环赶走,自己憋在闺房生闷气。听到沈岩的声音赶忙打开窗户:“沈哥哥,你来了。”
沈岩利落地跳了进来,反手轻轻把窗户关上:“嗯,明日要走了,我来和你告别一声。”
“沈哥哥,你不要走么,人家不让沈哥哥走。”冷如心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沈岩轻轻把冷如心拽进怀中:“我会常来看你的。”
“人家不让沈哥哥走,人家不让沈哥哥走”正泣诉哀求着,沈岩厚实的嘴有力地压在她柔软的樱桃小口上。
别看冷如心性格外向,一付大小姐脾气,身边更是不乏少年俊男嗡嗡在左右,却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此刻被沈岩被沈岩抱在怀里,有力地吻着,立刻口干舌躁,心跳砰砰的跳得厉害。加上沈岩那双肉感厚实的唇把自己的小嘴盖的严严实实,更觉头晕目眩,不能呼吸。
本是江湖浪子,又与碧儿有了床第风流的沈岩现在已经和别玉寒一样是个地道的风流浪子了。看到初尝男女之吻的冷如心紧张刺激的站立不稳,顺势将她抱起来,压躺在绣床上。唇不离口,一双手在冷如心的身上乱摸起来。
说是乱摸,那是假的,摸而不乱。不一会儿,冷如心高高的雪山,雪山顶峰鲜红坚硬的小兔子眼,还有秀丽的平川,茂密的芳草在沈岩的手中过了一遍。
沈岩那双因为练剑而布满老茧的手抓住冷如心光滑结实的大腿,老茧划过的轻微疼痛更是刺激了本已心乱情迷的冷如心。冷如心此刻不知道如何抵抗,只是拼命抱着沈哥哥的头,不让对方的嘴离开自己火热的唇。
虽然沈岩此前就进去过碧儿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别忘了碧儿还有个爱说的主人阿娇,所以别玉寒那儿有点什么新鲜的不出三日碧儿就知道,和沈岩一块探讨上了。要不沈岩也不会知道千叶影儿被别玉寒折腾了这么久还是个处。今儿沈岩在碧儿那里探索实践的在别的女人身上有了用武之地。
只见沈岩的脑袋自冷如心得双手中挣脱出来,顺着脖子往下一路亲下去,认真、细致、轻轻而又撩拨地亲着。咬住雪山顶峰正瞪着自己的小兔子眼时,冷如心浑身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突然而欢快得惊叫。
沈岩那双已经在冷如心光滑结实的玉腿上上下求索了半天的大手将那双玉腿轻轻分开,满是胡碴子的脸在凄凄芳草里蹭来蹭去。沈岩的头像是一头猪似地在冷如心的两腿之间拱来供去,温暖的大舌头不时上下撩着顶端那颗小肉肉,冷如心尝到一种以前从未碰到过的刺激,说不出的舒服,甚至相当的难受,却偏偏又喜欢这种难受,一双悬挂在床边的玉腿随着沈岩的舌走嘴动而不时颤抖,这样一颤一抖、一松一紧地来回碰撞着沈岩的头,口里像是发烧生病似的重复喊着沈岩的名字:
“沈哥哥,嗯,沈哥哥”
冷如心的哼叽有点不清,却非常的撩情,让这个胯下的沈哥哥激情高涨,拱得更快,舔得更深更有力,一双手却撩起自己的长袍拴在腰间,褪下长裤。
当一股咸咸的、涩涩的、黏黏的东西自冷如心的体内流出,淋在自己的舌尖上,漫进自己的咽喉时,沈岩也已长弓怒张,双手一抱泄了阴精而瘫软在床上的冷如心的大腿,抬头起身,准备长驱直入。
“小姐睡了吗?”门外传来问话的声音,却是冷大人,席间冷大人看到女儿闷闷不乐,放心不下,故此过来看看,没想到撞坏了女儿和沈岩的好事。
因为太过沉迷而放松警惕的沈岩听到冷大人的声音,魂吓出窍外,热情立刻转化为惊恐。
门外的冷大人伸手敲响了门,沈岩裤子一提,一手拎着靴子,一手抓起裤腰带,按住往下掉的裤子,脚一点飞出窗外。
飞出窗口时,听到陶醉于性爱中的冷如心惊恐不下于自己的声音:“等一下,爹。”
光顾了听父女俩说话,而忘了落脚的地方,光着的脚正好踩在已经枯萎的菊花枝上,痛得沈岩一咧嘴,咬紧牙齿没喊出声。
米煮了半截换来的却是狼狈逃窜,院子里碰到别玉寒,被对方取笑,当下骂了别玉寒一句,窜入自己屋里。
月光下看到床上被窝里裹着一人,一头秀发散落在被子外,还有一截白皙的臂膀。知道是碧儿在等自己,过去坐在床边,揉揉被菊花枝扎痛的脚丫。
想想自己的狼狈不堪,不敢出声地在心里嘟囔道:“今天才知道偷情的滋味还他妈的这么刺激,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没透着鸡,好在还有碧儿这只温顺可爱的小鸡在等着呢,连忙钻进被窝,开始了在冷如心那里没有完成的事儿。
皇上给的是一本由皇宫大内收藏的江湖名人录和最新动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成名于三十年前、比武林十大高手尚高一辈、被江湖尊为武林神话而不见仙踪二十年的刀君、剑圣。接下来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三鬼来历:鬼手——赛鲁班张聪,后面注解道近二十年无其消息;鬼医——不死不医千叶不医,五年前在千叶世家去世;鬼毒——唐门前代长老‘无毒手’唐鹰飞,隐退江湖近二十年,应仍居住唐门长老院。还有三十年前白道和黑道的十大高手。再后面是关于当世武林十大高手的来历、战绩、武功概况和近况,其中武林前五高手‘俗’、‘尼’、‘僧’‘狂’、‘道’中的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天和排名第四的九幽修罗教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四年来踪影不现。还有少林、武当、一教、一门,二帮、三大堡、四大世家、七大剑派等江湖大大小小的三教九流、各门各派都有记载。甚至连刚刚被龙风收伏的洞庭十八盟都赫然在列。
想不到皇宫大内竟对武林中的一草一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情报如此准确,看来朝廷对江湖上的事从来都未掉以轻心过。想起皇上的吩咐,别玉寒认认真真读了下去。
就在别玉寒挑灯夜读时,东边不远出紫禁城内的坤宁宫前的方台上,一道黑影默默地站在那里,仰头凝望着夜空里稀疏几颗暗暗无光的星星,正是崇祯皇帝。
这时,一道影子悄悄来到皇帝身后。
崇祯皇帝并未回头,仍是仰望着夜空:“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
“皇上还未就寝,老奴不敢擅离职守。”正是不离皇上左右的王总管,大内总管太监、内务司礼总监、皇上的心腹太监王承恩:“深秋夜冷,皇上小心龙体,请入内安歇。”
“朕睡不着,还要想些事情,你先歇息去吧。”
王承恩仍是躬腰站在那里,并未挪动。
“你可是有事禀告?”
“老奴只是担心皇上对别玉寒了解不深,便给了他那面免死金牌,使他可行使‘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凭空多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无官无爵,动用皇上金牌,恐怕遭群臣非议。再者,此人武功高强,为人心思臻密,如果被他人所用,必是一很棘手的敌人,到时”
“朕明白你的担心。但朕能送出去的东西就能收回来。”崇祯皇帝脸上不怒而威:“朕即位未久,魏党刚除,便有人胆大妄为,图谋朕的天子之位。现在我大明君臣之间离心,臣臣之间疑心,还有魏党可能伺机报复。这种情况下,朕对朝中大臣怎能放心?这种图谋造反的事谁人可以让朕放心交与?别玉寒为人机智聪明、武功高强,正好这些事又有江湖盗匪参与,让他这个文武双全、又与江湖毫无盘根错节的人去查访最好不过,非常时要有非常之策。”
“可他与九幽修罗教和千叶世家的关系,还有千叶世家与西门…”
“朕知道。”崇祯打断他:“所以朕才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借此试探他是否对朕忠心。”
“皇上圣明,老奴明白了。”‘躬身施礼,向后退去。
“慢!”崇祯一挥手,王承恩立刻站住。
“但此事不可不防,通知锦衣卫在武昌府的监察定期向朕回报别玉寒的情况,但是,只能暗中观察,不准擅自干涉他的任何行动,否则,杀无赦。”
“是,老奴这就去办。”转身离去。
这深夜的时分,还有人同样没有入眠。在城南那所僻静的小院子的客厅里,坐着两排人,尽头正中远远地高坐着那位神秘的令主,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只是少了那个坐轮椅的稽飞。
“这次功败垂成,还损失了稽、冷两位堂主,一切皆因那个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别玉寒,着实令人可恶,忍无可忍。”令主冷冰冰的,语调阴沉沉的可怖。
“这次损失大了,还有丢失了京狮堂这个京畿最重要的地盘。”五毒教主说道,想起六部路口那一战,听了皇宫刺杀皇帝未遂回来的所讲,不禁打个寒战。本来想着别玉寒被困,引出张岱,可以成功了。谁知五人刺杀的是个假皇帝,反而被数百名大内侍卫和锦衣卫、还有千名御林军团团包围。浴血奋战,三人受伤,总算死里逃生逃出皇宫。
“地盘可以重建,令主也早在未雨绸缪,只是损失了稽、冷两位大将,让人伤心啊。”坐在首位的紫袍蒙面人叹道。
“右信使和童堡主在徐州失手后为什么不再想办法刺杀。那里是最易得手的时机,否则我们也不会在京城损兵折将了。”一个腰佩长剑、头缠白布的蒙面人生气地责问。
“冷堂主殉职,本令主也很伤心,更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夺命刀、无情剑联手江湖二十余年,有过命的交情,但也不能怪右信使和童堡主。两次刺杀失手后,皇帝小儿调来了山东江苏的锦衣卫,和驻军,把所到之处三里外严密封锁。大内侍卫统领和锦衣卫总管也八百里加急,带领百余名皇宫大内高手赶往救援,右信使人多不宜,人少谁又能在别玉寒和张岱的联手下成功得手?”
一顿,“也是皇帝小儿运气,我们知道他微服出访时已经太迟,只好飞鸽传书就近的右信使和童堡主兄弟截杀。照理说也该万无一失了。谁知却平白蹦出个别玉寒。坏了所有的事。”
“不杀了性别的,我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没有开口、被称为右信使的阴妖传人尖叫道,右臂缠着白布,显然也在皇宫受了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京城危机重重,不宜久留,立刻停止所有的行动,见机出京,以后再做计划,任何人不得违令。”
“是!”所有人在坐的人起立拱手应是,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唉,如果左信使在就好了,结果就完全不同了。”看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神秘令主叹了口气,却与方才说话的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如果别玉寒和千叶影儿听到这声音,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统率江湖众多高手的神秘令主竟然会是江湖第一名妓:梦如烟。
想到左信使,梦如烟美丽钩魂的眼睛亮了起来:“该是左信使出手的时候了。”
当东方微微发亮时,别玉寒读完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一向沉稳的他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不仅仅是一本江湖名人录,后面记录了在逃魏党余孽,何人曾受魏忠贤的提拔而至今仍在其位。最后是散布在各个封地王爷的名单和与皇上的关系、实力,显然皇上在怀疑其他皇室成员在窥视皇位,要他暗中调查是否其中哪位王爷在幕后操纵、与江湖和魏党余孽相互勾结。八年的深山野谷本使他淡泊功名,如今却被卷入皇室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心,不能自拔。饱读史书的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稍一不慎,必将身败名裂,祸及九族。
别玉寒来回度步,陷入沉思中。想起皇上的嘱咐,别玉寒抓起小册子,开门迈步轻轻出门来到院中,双手握住小册子,轻轻一搓,空中一扬,册子化为灰烬,迎风飘散。
天刚朦朦亮,别玉寒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千叶影儿悄悄溜了进来。杜隽和阿娇仍睡的香甜,但别玉寒却不在。这么早到哪儿去了?正在左右张望,一缕萧声从门缝悠悠飘了进来。
别玉寒倚靠在后花园凉亭的石柱上,手中握着玉萧书生那支玉萧,抵在嘴边轻轻吹着。萧音低沉幽幽,飘飘渺渺,在晨风中荡漾回肠。
突然,后面传来叮咚一声脆响,一阵流水般清脆琵琶声接着响起,融入萧声。知是千叶影儿来了,别玉寒并不停下,任由萧声自然而然地从萧孔鸣出。萧声悠扬婉转,琵琶空灵清脆,交融在一起。
“玉寒真想与影儿一支琵琶一支萧,相依相随,遨游名山大川,恩恩爱爱,不理尘间俗事,那该多好啊。”曲终时,别玉寒轻轻叹了口气,将玉萧放下,心中无限感慨。
“是不是皇上交的差事太棘手了?”千叶影儿身披别玉寒买给她的那件白色长毛翻领貂皮大衣,怀抱琵琶,缓步迈上凉亭。
“本想到八年孤魂野鬼般的生活已使玉寒万事皆空,淡泊名利,去过李太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神仙日子,谁知莫明其妙地摊上了皇差。”但却未将皇上交给的差事全盘托出。
“世事艰难,哪里还有神仙日子?”千叶影儿笑道:“皇上给你免死金牌时,影儿就猜出皇上肯定会有事求你。看来寒兄真要实现小时的梦想,封疆立庙了。”
“玉寒早已没有这份心情,但皇上如此抬爱玉寒,玉寒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推脱。再说,大明近年内外交患,朝纲动摇,如再有风吹草动,恐怕会经不起的,到时无辜百姓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大明社稷的安稳,百姓少受战乱流血之苦,玉寒也应该勉为其难了。”
“难得寒兄有悲天悯人的侠骨心肠,是天下百姓之福。那寒兄仅是想帮皇上办完这差事呢?还是要入朝为臣?”
“你什么意思?难道想当诰命夫人了?”
“影儿只有当王侯夫人的命,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千叶影儿静静地望着别玉寒:“寒兄还没有回答影儿的话。”
“既然你是当王侯夫人的命,看来玉寒只有入仕了。”
“可影儿也说了影儿没有当诰命夫人的运。”
“玉寒这倒不明白了,影儿请直讲。”
“这,这”千叶影儿欲言又止,半天,喃喃道:“有些事一时很难说明白、讲清楚的。寒兄何不要影儿先猜猜皇上交给你的差事是什么。”
“好,影儿请讲。”
“说错了寒兄可别笑话影儿。”千叶影儿款款坐到别玉寒的旁边。
京城深秋初冬的清晨特别的冷,别玉寒自是不怕,却担心影儿娇弱的身子,虽然她身披皮袍,便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千叶影儿的身上。
“自然是要寒兄查明行刺皇上和西城灭门案是何人所为?什么人杀了吕大人,为什么要杀吕大人?荆州知府为何要谎报吕大人被杀一事?其间必有众多隐情。寒兄既然到京城来报案,自然也就当仁不让了。还有那块从吕大人身上发现的虎形玉佩,一定与吕大人的死有关,既然吕大人死都不放开这块玉佩,那就是说它一定是很重要了,不会只是一块简单的玉佩,更何况这块佩的质地很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望望东方的朝霞,叹了口气:“这些事里都有江湖帮派参与,恐怕江湖由此不得平静了。”
别玉寒心里暗暗佩服千叶影儿聪明非凡,女诸葛当之无愧:“影儿聪明剔透,果然一猜就中,那玉寒应该如何做?”
“重社稷,轻君臣。”千叶影儿一双明澈的眼睛盯着别玉寒:“办事而不入仕。”
当清晨的阳光明媚地照耀着京城大地,给冷风中苦苦为生计奔波的百姓带来些许温暖时,别玉寒一行离开了京城。
出了永定门,正要放马飞奔,有人斜里冲出,拦住他们,正是大内侍卫张成。
张成冲别玉寒一抱拳:“张成见过别公子,我家公主正在前面长亭等候公子,请公子过去。”
一行人下马跟随张成来到十里长亭,买阶而上,远远见朝阳公主一身白色披风,站在长亭里,袍角在晨风中随意飘扬。身后远远垂手站着另一名大内侍卫芮霖和名叫莲儿的俏丽宫女。
别玉寒心中一阵激动,快步上了长亭,来到朝阳公主面前一鞠到地:“让公主猎冽寒风中久等,玉寒罪过,请公主恕罪。”
“公子何罪之有?行此重礼,快快请起。”朝阳公主连忙将别玉寒搀起:“出了永定门便天涯海角,去国万里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与公子及各位姊妹相见,敏儿特为公子和姊妹们准备了路上御寒的衣服,并略备薄酒为诸位饯行。”
宫女莲儿走上前,手中捧着一叠衣服。朝阳公主给了阿娇一件白色长皮袍,杜隽是一件红色齐膝皮袍,千叶影儿是一件淡绿色披风。
众女一一谢过公主,朝阳公主来到别玉寒的面前,从宫女莲儿接过最后一件,是一白色的披风,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玉寒身子骨硬不惧严寒,还是请公主自己披上吧。”别玉寒心中十分感动,想把这件披风给在寒风中等了自己很久的朝阳公主披上。
“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家公主连夜亲自为公子赶制的。”宫女莲儿厥嘴嚷道。
两片红霞飞上朝阳公主的两颊,亦羞亦嗔地瞪了莲儿一眼,并未说话,打开披风,踮起脚尖,亲自为别玉寒披上,系上带子,一副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神态。
“玉寒谢谢公主关怀。”别玉寒感激地话音有些哽噎。
众人来到长亭中的石桌前,上面摆着一个酒壶,几个杯子。朝阳公主亲自将酒杯一一斟满,每人端起一盏酒。朝阳公主两支美丽绝伦的手优美地将酒杯高高举起:“敏儿今日为大家饯行,祝大家南途风顺,旅途平安。”说毕,将酒杯移至嘴边,一饮而尽。
“谢公主!”众人齐声谢过公主,高高举起酒杯,学公主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拿起酒壶,又专为别玉寒斟满,然后为自己斟上。千叶影儿伶俐,冲阿娇、杜隽使了个眼色,迈步出了长亭,二女随后跟出,远远站开。
沈岩却是快步走向八马香车旁的碧儿。没有看到冷如心,让他的心里多了许多的难受,尽管他知道经历了昨夜那一幕,冷如心肯定害羞不会来的,但真的没来,还是多了许多失落。
其实,冷如心来了,自己的心上人就要离京南去,再会遥遥无期,怎能不来?只是因为昨夜的事而一时抹不开脸的她远远地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手拿香帕,两张红肿的眼睛偷偷望着沈岩。
那边莲儿一挥手,张成、芮霖立刻跟在她的身后远离长亭。
朝阳公主站在亭中,痴痴望着别玉寒,一双清澈纯真的大眼里泪花滚滚,显然强忍着才没有流出。半晌,朝阳举起手中酒杯:“江南山清水秀,花红人美,希望公子不要由此忘了京城,忘了敏儿。”
别玉寒鼻子一阵发酸,望望朝阳公主,一向潇洒健谈的他,此刻竟半天无语。最后将手中酒杯往朝阳公主的杯子上一碰:“玉寒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公主的。”一饮而尽。
朝阳公主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敏儿在京城等候公子早日返京来看敏儿。”将杯中酒饮了。
人不住抱住了朝阳公主,朝阳公主双手紧紧搂住别玉寒的腰,生怕放心上人走了,从此不再回来。
朝阳公主那双丰满坚挺的乳房紧紧压在别玉寒的胸上,传来一阵温暖,温暖燃起丹田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火烧硬了那根玉柱,玉柱硬帮帮顶住朝阳公主的小腹,朝阳有意无意地使劲压在那根玉柱上面,轻轻蠕动、磨蹭。
别玉寒感觉到那股火越烧越旺,就要爆炸时,脑子里突然想起皇上说的那句话:“敏儿不会给人当妾的。”
别玉寒丹田里的那股火立刻被浇灭,灭的让人发冷。
不敢久留,一咬牙将酒杯放下,转身快速迈步出亭,否则真怕自己会留下来。别玉寒刚转过身,朝阳公主再也忍不住,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沿着洁美无瑕的脸颊滚落下来。
见别玉寒突然离开,三女匆忙向朝阳公主施了一礼,返身追赶别玉寒。别玉寒来到乌龙踏雪前翻身上马,杜隽跨上白凤腾云,千叶影儿与阿娇钻进八马香车。别玉寒冲祝二一挥手,祝二一扬马鞭,马车向前冲去。
美妙的琴声自长亭响起,随着琴声,朝阳公主款款柔声凄然飘来,正是柳三变的‘雨甘霖’: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别玉寒回望一眼长亭,两眼朦胧,已是泪连连,奋力一提缰绳,乌龙一声长嘶,在歌声中撒蹄向前奔去。
(第一集完)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一章 聪明绝顶的影儿
离开十里长亭,渐渐离京城远了,别玉寒才想起昨天峨嵋双娇燕说也想随他们离京。现在想起,问双娇燕要去往何方。
二女这才道来,原来二女三月前瞒着爹娘私下峨嵋,到处游玩来到京城,如今听说七大剑派要集会邙山九幽修罗教总坛,便决定离京赶到那里与爹娘会合。
“那正好,我们也是往南走,到武昌去,如此正好顺路,如果你们姐妹愿意,我们可以搭伴而行,我们也好事做到底,送人到西天。”别玉寒问道。
经过京城一番折腾,一向被峨嵋派弟子前呼后拥从不拔剑的双娇燕都吓破了胆,如果能与别玉寒一行走在一起,当然安全的多。如今别玉寒提出,这正和二女的心意,赶忙答应谢过别玉寒和众人。
一群人策马扬鞭向南而去。
此时,冬雪皑皑,北国大地处处是雪白。踏着皑皑白雪离京南下的别玉寒,不但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尽走霉运的瘦弱书生,而是一名名扬江湖、威震京城的武林高手。
一个武冠群雄、技压四方的年轻人。
还是一个众多美女环绕的年轻人。
偏偏这样一个人人看来都是顶尖的年轻人,却被人逼着练功。
逼他练功的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千叶影儿。
离京的第一个夜里,大家客宿在一家客栈里。闹腾完睡得正香,感到有人在轻轻推自己,别玉寒睁开睡意浓浓的眼睛,见是千叶影儿。
“干吗?”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起来练功了。”怕吵醒杜隽和阿娇,千叶影儿在他耳边低语。
“刚才不是练过了,还要来呀?”想起刚才和三人洗刷的情景,别玉寒淫笑道。
“练过你的头。我是让你起来练武功。”千叶影儿又羞又气,伸出纤纤细指点了下他的头。
“现在你就给我,我才练。”别玉寒手往下伸。
千叶影儿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不练永远不给你。”
“这最后一关你还真守得住,皇上应该派你去守山海关,满人准打不进关来。”别玉寒披衣起床,千叶影儿听了哭笑不得,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桌上的大红蜡烛仍燃着,火苗一窜一窜使屋里忽明忽暗,蜡烛前摊开着一团白纸。见千叶影儿一张俏脸满是倦容,别玉寒心疼地问道:“你怎么没睡觉?”
“影儿睡不着,就起来了,寒兄快来看看。”拉住他的手来到桌前。别玉寒拿起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英俊公子挥舞短剑,画得却也唯妙唯肖,似是荒唐公子。连翻几张,或为公子舞剑,或为少女耍刀,而所画的姿态正是荒唐公子与王幽兰比武时的招式。
“你记下了他们的招式?为什么?”看到二人的招式,又想起二人。虽然二人来如风去如云,但二人在六部路口激战中救过自己,却又在打斗结束时偷偷溜走。刻意在京城寻找,也没有发现二人行踪。既想摸清荒唐公子这个华山论剑第一高手的徒弟为何要接近自己,不但通风报信,还派人解围千叶影儿等。
当然,心里更挂念那个王幽兰,虽然脾气不好,自己却怎么也放不下,心里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武功当然精妙无比,影儿怎能错过?可惜二人并未施展出全部招式和最精妙最有杀伤力的绝招。”千叶影儿话里投出深深的遗憾:“也不知我记得全不全?对不对?画了好几天了才画这么多,寒兄记了多少?”
“我可没你那么用心。”
“是不是两只眼净瞄王幽兰了?”语音中散出不满和醋意。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夫人。让我来看看。”别玉寒认真翻阅起来,千叶影儿静静地偎依在他的身旁。
越翻别玉寒心里越震惊,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小女子竟将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迅快无比、精妙绝伦的深奥剑招刀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画到纸上,简直是太聪慧了,记忆力更是让人敬畏。
“影儿,你太聪慧了!老天也许是最公正了,给了你一个不能练武的弱身子,否则,这武林只怕会被你闹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老天也许是最不公正了,凭什么给了你别玉寒一个英俊潇洒的外貌,文武双全的才干,还有这么多艳丽绝伦的美少女围着团团转。”
别玉寒一笑:“是不是想说老天爷还给了我一件让我一辈子都要劳累的大、大、大…”
拉着千叶影儿的手挪向自己腿间。
千叶影儿一把挣脱了:“大、大、大,大你的头!劳累你个屁!老天爷还给了你嘻皮笑脸、油腔滑调、贼贼坏坏个淫贼像,不知要苦了多少无辜少女。”骂归骂,一只小手搂住情郎的腰,紧紧倚靠在他的怀里。
轻轻理理千叶影儿的秀发:“你干吗要花这么大功夫、劳这么大的神把这些招式记下来,要知道每门每派的招式都靠他们自己独特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出来,形似未必就能神似。”
“那倒未必,武功一途,阴阳刚柔,各不相同,但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心动意到,招式自然而出,可谓意未动心先行,意未显招而至,心意为先,招随意发,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伤人于无形,心意转动之时即屈人之兵,才是武功的上大之乘。”
“说的好,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到家,要多向影儿请教才是。”
“寒兄能谈笑间硬接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传人共同一击而毫发无损,接下东方不灭和稽飞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击,更是一剑砍了京狮堂总堂主的头。武功惊人盖世,却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请教,折杀影儿了。”
别玉寒一笑:“其实那天他们两人收回了不少内力,否则我也不会接得那么轻松。”
“是不是王姑娘舍不得伤你,说,老实交待。”千叶影儿紧紧盯住别玉寒。
“我还舍不得伤你呢!要不沈岩说把你扔澡盆里几会了,也没把你煮成熟饭。”
“讨厌。”千叶影儿面红耳赤,娇羞地骂道。
见天外朦朦发亮,已经破晓,一挽千叶影儿的纤腰:“走,到外面去比划比划江湖第一、第二高手的高招。”
来到客栈后院,轻轻撤出逍遥剑,别玉寒闭目回顾荒唐公子和王幽兰过招的情景,缓缓舞了起来,演练完‘飞龙剑法’后,以剑做刀,试练起‘春风舞柳’刀法,几次见过王幽兰出手,所以比‘飞龙剑法’更为熟悉,比划心中所记的刀招,倒是不难。加上不时停下来与千叶影儿商讨一番,几抡下来,竟能将九成所见‘飞龙剑法’‘春风舞柳’刀法象模象样演练下来。几经千叶影儿指点,一个时辰后,已是相当流利。
“寒兄,请用上内力试试看。”
别玉寒用上五成内力,剑尖一晃,荡出朵朵剑花,‘飞龙剑法’的威力立刻显露出来。但见剑过处似有龙飞腾云之势;剑气四溢,气溢出龙吟长鸣。
“好!”一声大喝,却是沈岩和祝二步出屋门。沈岩满目赞许:“别兄真乃神人,过目不忘,竟将‘飞龙剑法’舞得深入精髓,妙啊,妙啊!”
“沈兄过奖了。江湖第一高手的剑法如果那么容易学,江湖上岂不人人都可成第一高手了。别某仅是随兴而起,画其皮毛而已了,这还是靠影儿的聪慧。”
“寒兄何不将‘春风舞柳’刀法耍来看看?”千叶影儿喜滋滋道。
“公子请用这把刀试试。”祝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约二尺的短刀,抛给了别玉寒。
别玉寒接过刀,定睛一看,不由喊道好刀。这把刀短刃薄,刀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锋利可说吹发断须,丝毫不逊王幽兰的那双柳叶刀。
别玉寒站好姿势,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春风舞柳’刀法倾泻而出,刀光闪闪,刀风凌厉。‘春风舞柳’刀法原本为女子所练双刀刀法,专走轻盈快捷,招式更是阴柔莫测,但在别玉寒的手里,却是少了阴柔之态,多了阳刚之气;轻盈之外多了风起云涌,快捷之上更添惊人声势。
‘春风舞柳’刀法在别玉寒的手中能舞出如此气势,众人皆惊叹不已。
别玉寒将刀还给祝二,也是一番感叹:“仅仅几招‘飞龙剑法’和‘春风舞柳’刀法,便具如此威力,整套剑法刀法的威力更是可想而知,难怪会被评为江湖第一、第二高手。”
“还是寒兄秉赋过人,内力超强,才能发挥如此威力,寻常练武人即使知道所有的招式,也远不能使出如此威力。”千叶影儿看到别玉寒将自己所记的剑法刀招舞耍的如此惊人,心里十分高兴。
“千叶姑娘说得对,别兄把这几招剑法刀招使得不比两位高手的传人差,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某从中获益非浅,谢谢别兄。”沈岩眼中的钦佩流露无疑。
离了京,千叶影儿反而不太着急赶路,两天行了五十里路.别玉寒奇怪地问她平素挺为千叶家担心,盼着早日离京,如今怎么反而慢了?
千叶影儿道家里应该无事,否则,比会在江湖掀起大波,既然无事,就不用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了。反倒是每日晚启程、早落店,早晚催着别玉寒练功。就是在路上,千叶影儿也不放过机会,给他讲江湖逸事,各派武功特点。
第三日落店后,别玉寒实在忍不住了,对千叶影儿道:“影儿,咱们还是好好赶路吧,不用这么天天练功了。”
“那不行,功夫要天天练才行,否则岂不荒废了?”千叶影儿回绝道。
“有些功夫是要天天练的,有些恐怕不需要吧。”有点油腔滑调,顺势把她搂入怀中。
“怎么又不正经了?”千叶影儿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寒兄武功高强,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他的特长,一不小心,难免要阴沟里翻船。一路南下,要经过少林的地盘,唐门也必在寻找寒兄,所以说越往前走越危险。寒兄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涉足江湖未深,防人之心不足,因此影儿才给寒兄讲述江湖门派的武功及行事作风。少林虽是武学殿堂、人才济济,但毕竟是佛门圣地,江湖白道,打起交道来有章可循。唐门却是黑道老大,行事阴恨、偏激,有仇比报,完全无法可依。影儿要别玉寒这些日对少林、唐门的事有个了解,也许将来会有些许帮助。”
不但千叶影儿,就是别玉寒也明白,京城之事只是风雨江湖的开始,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还在前面。
明白千叶影儿全是为了自己,心里感激,将朝阳公主赠给她的皮袍给她披上,拉住她的手:“走,练功去。”
来到客栈后院,因为是深秋初冬,这里又是小镇,后院里冷冷清清,是练武的好地方。明镜、如月和祝二都已等在那里,见二人出来,上来拜见。
“明镜、如月,你们俩不是老羡慕别公子的武功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你们先同别公子陪练一下,让公子热热身,必从中受益不浅。”千叶影儿对两个丫头发话。
“是,公子请。”明镜、如月兴奋地应道,冲公子一抱拳,来到场中央,唰地将腰中佩剑拨出。
别玉寒并未拨剑,而是将腰中玉萧握在手中:“明镜、如月请。”
二女一声娇喝,两道剑虹刺向别玉寒,别玉寒脚步一挪,手中玉萧叮当两声脆响,磕开两剑,一男两女战在一起。
自然别玉寒没有、也不需要使用全力,但两个丫环的武功却实在不错,虽与王幽兰和荒唐公子相差不少,却已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两人联手,一快一慢,一上一下,忽左忽右,你前我后,配合默契。只见剑虹纷飞,衣带飘洒,煞是优美,更似天衣无缝。
千叶影儿坐在场边一张椅子上,边观看边给别玉寒报出二人所使的招数:“武当白鹤展翅,峨嵋金顶观日,崆峒正反两仪,华山一柱擎天”
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别玉寒心中越来越惊,两个丫头竟会这么多门派的剑招,且招招迅猛锋利,不似寻常外传招数。而千叶影儿不会武功,却能将疾快的剑招一一报出,她是如何、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招式的?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一声清啸,身影一快,如同一团白云从明镜、如月中间穿过。只听哎哟一声,场中打斗已停,别玉寒人在三丈外,气定神闲,玉萧已插回腰间,仿佛没有与人打斗过。明镜、如月却是娇喘吁吁,香汗微显,香乳隐现,撩得别玉寒双目不忍离开。
二女长剑下垂,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腕,原来二女同时被别玉寒的玉萧敲了下握剑的手腕。
场边响起鼓掌声,原来不知何时杜隽、阿娇和沈岩、碧儿都已来到场边,此时鼓掌叫好。
“老说你们两个丫头不要偷懒,就是不听,今儿知道打不过人家了吧,打了半天,连人家的衣服角儿都没碰到。”千叶影儿笑骂二女:“如不是寒兄手下留情,你们俩的手腕都给废了。”
“人家本来就打不过公子么?”明镜嘟囔道。
“她们俩的功夫不错了,二人联手,江湖上应该来去自如了。”别玉寒笑夸道,明镜、如月二女听了,满脸得意。“她们俩的师父是谁?能教出这么高强的徒弟。”
“我们家小姐!”明镜、如月齐声答道,语气无比自豪。
“噢!?那在下赢了徒弟,该找师父比划比划了。”别玉寒笑向千叶影儿。
“讨厌!”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却来调侃自己,千叶影儿骂他:“不过她们只使了每门每派一招两式,未必能让公子窥视各门各派的全貌。但这些招式却也算是各门派的精华所在,公子如此轻松应付,武当和七大剑派应该对公子没有太大威胁啦。但少林的武功与诸派却完全不同,祝伯,您老给别公子过上几招吧。”
祝伯走上前,冲别玉寒一拱手:“小老儿还请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祝伯您别这么客气,应该是玉寒向祝伯请教才是,还望祝伯手下留情。”
祝伯哈哈一笑,喊声看招,一拳打出,同时报出招式‘金刚碎石’,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里‘大力金刚掌’中的一掌,掌未到,掌风刚烈凶猛,一片飞沙走石。
别玉寒见祝二出招气势非凡,内功气势非明镜、如月可比,不敢大意,自己不会什么掌法,只好运用起‘龟龙八式’,一招‘爪点马眼’,手指点向掌风。
尚未触及别玉寒手指,祝二变掌为指,脸带微笑,四指相捏,却是‘拈花指’中的‘笑佛拈花’。
别玉寒脚下不动,‘爪撕龟头’抓向对方手指。祝二见状,
一回身,四指回收,左掌无声无息拍向别玉寒,正是‘般若掌’中的招式。
别玉寒施展‘龙龟八步’,人向边侧一转,中指一招‘玉萧十三神笔’,由侧截向祝伯手腕大穴。
掌向下一沉,祝二身子后仰,右腿顺势踢出,但见腿影重重,腿风凛凛,齐齐踹向别玉寒的手。
“好一招千佛万影腿!”祝二踢出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佛影腿’中最精妙的一招‘千佛万影腿’,旁边的沈岩不禁大声喝采,同时暗暗震惊祝二一个赶车的下人竟会如此多少林秘技,且皆是绝招,招招精妙,难道祝二出自少林?可恐怕少林寺中没有多少僧人能使出如此多的绝技。
沈岩如此想,别玉寒亦有相同感想,祝二的内力以前见过,的确深厚非常,但招式却也如此上乘,把别门别派的武功使的如此娴熟,绝非一般的偷学能够得到。
当下不敢硬接这招,一招‘赤龙升天’腾空而起,空中‘神龙摆尾’,学着祝二两腿连踢,也是势如雷霆。祝二的‘千佛万影腿’此时已经使老,不敢硬碰,腿一缩,后退一步,右掌少林‘万佛掌’中的‘吾佛东来’拍向别玉寒的腿。
利用‘龟龙八式’和‘玉萧十三神笔’,别玉寒以巧妙魔幻的身法和缤纷撩乱的点穴指法围着祝二旋转攻击。祝二则靠朴实无华的少林绝技、搀杂着其他门派的掌、拳、指沉着应对。
转眼间百招已过,别玉寒对祝二所施展的少林武学有了了解,身形越来越快,突然左手一招‘龟头反击’闪电般点向祝二的神掌,右手玉萧同时闪出一片萧影,连袭祝二十三处大穴,祝二掌往外一拍,人却向后飘出八丈,才逃脱开那片萧影。祝二一抱拳:“小老儿谢公子手下留情。”
“祝伯如此深厚的功力,让玉寒开眼了。”别玉寒抱拳回礼。
“寒兄的武功奇妙绝伦,才是让大家开了眼了。”千叶影儿笑逐颜开,衷心夸道。
“别兄的武功好自是不在话下,但祝伯如此精通少林多门绝技和他派武功,让人所思非议。”沈岩走上前:“祝伯该不会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沈老弟,小老儿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小老儿会这两下子全是靠老门主和小姐的教导。”祝二拍拍手,一脸的憨厚。
沈岩对千叶影儿更是另眼相看。
“寒兄的天赋真高,那一脚踢出,踢得有模有样,形象神似,深得‘千佛万影腿’的精髓。”吃饭时,千叶影儿对别玉寒临门一脚,依葫芦画瓢,竟踢得如此奥妙,夸赞不止。
“我的表哥,秉赋自是异与常人。”阿娇沾沾自喜地夸道。
“什么时候知道你表哥秉赋异人的?”沈岩突然问道。
阿娇听他如此问,一时语塞,歪头想想,方要回答,见沈岩看着自己,一副贼坏的表情,脸离开通红,啐他一口:“跟着表哥,沈大哥越来越坏了。”
众人格格笑了,碧儿瞪了沈岩一眼:“不准欺负我家小姐。”
沈岩立刻老实。
别玉寒倒未起哄,一副深思的样子,杜隽看到,问他:“别大哥,是不是还为离开朝阳公主伤心呢?等聘了影儿姐,我们再回京城啊。”
“别往我身上扯,你准是还在留恋京城的繁华呢。”别玉寒用筷子轻轻敲敲她的鼻子:“其实我是在想,咱们越往南走,离危险越近,也许少林和唐门还有京城皇宫行刺那帮人在等我们呢正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表哥武功那么好,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有去无回。”阿娇嚷道。
“你也太高看你表哥了,俗话说好汉难挡四手,再说你和影儿还有碧儿都不会武功,杜隽的功夫是半瓶水,真是碰到他们人多,我们还真担心你们。”
“你是怕我们托你的后腿?”千叶影儿笑问道。
“这公子就不用操心了,让她们往八马香车里一躲,比呆在紫禁城里还安全。”明镜叫道。
“你又吹牛。”千叶影儿嗔怪她。
“谁吹牛了,小姐的机关加上我爹的马鞭,所向无敌。”
“你爹?”别玉寒、沈岩不约而同惊叫道,阿娇、杜隽和碧儿也睁大眼睛,齐齐盯向祝二,又回看明镜。
“怎么了?”明镜见大家这么看她,莫明其妙地问道。
“你可从来没说过祝伯是你爹爹。”别玉寒说道。
“你们也没问过呀。”明镜倒怪他们没问,有见人就问谁是你爹的吗?大家哭笑不得。
“可从没听你叫过呀。”阿娇说道。
“叫的时候你没在么。”明镜笑嘻嘻一副耍赖皮的样子。
“油腔滑调,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你们家小姐一样,一肚子坏水。”阿娇气得骂道。
“又关我什么事了?”千叶影儿委屈地喊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们吧,祝伯和祝婶是我爷爷跟前的人。祝伯一直赶着这车随爷爷行走江湖,祝伯的少林功夫就是当年跟着与我爷爷关系最好的少林了慈大师学的,也算是半个少林俗家弟子了。明镜就与我一起长大,加上如月,我们三人名为主仆,实为姊妹。爷爷最疼影儿,五年前爷爷去世时便将这辆八马香车遗赠给影儿,祝伯便坚持要继续为影儿赶车。只是祝伯不善言语,也不让明镜在众人面前叫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祝伯有这么个漂亮女儿。”
祝伯听了,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喝他的酒。
“现在该回正题了,听听寒兄有什么打算。”千叶影儿讲完后盯住别玉寒,一双明眸在催别玉寒讲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如果你们都能够防身,可能会让我们少些后顾之忧。”
“你让我们临时抱佛脚,现在开始学武功?”阿娇尖声叫道。
“武功你是学不会了,但会几步灵巧步法也许应急时能救自己一下,你看看杜隽进步了许多,碰上峨嵋掌门的千金都能打个不分胜负。”
杜隽听了一脸的得意,阿娇却把小嘴一厥:“那我也不学。”
“不学不行,否则家法侍候。”